一時竟忘了躺在地上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慢慢的向小三子走去,半蹲在他身邊,任由衣裙散在地上。
“有沒有想我呀?”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
小三子的眼眶竟慢慢紅了一圈,像是憋著淚,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小小的手握成拳頭,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我輕輕將他握拳的手辦開,將他的手牽在手里。
小女孩在諸葛亮的懷里早已停止了哭泣,只是眼里還蓄著淚,仿佛一個不小心便會流出來。
“她沒事吧?”我問。
諸葛亮點了點,目光卻移向我身側的小三子,語氣難得嚴厲:“你以往調皮也就罷了,怎么欺負起一個孩子來?”
小三子不語,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著什么。
我鮮少看到小三子這副模樣,記憶力也只依稀記得,除卻顧爺爺離世時,他守在我身邊一言不發,默默陪伴我時,其余時間他斷然安靜不得。
小女孩依舊盯著小三子手里蚱蜢,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了眨,很是可愛。
“小三子,你將這個蚱蜢給這個妹妹好不好?”我蹲下身子,詢問小三子。他眼里的抗拒很明顯,我以為自己的詢問不過徒勞,可他卻扭過頭,將手里的蚱蜢塞進我手里,不去看那小女孩的眼睛。
諸葛亮看著小三子置氣的模樣,語氣放柔了不少:“你是男孩子欺負女孩子本就不對,以往教你的,你不記得了?”
小三子悶哼了一聲:“先生訓得是,小三子知錯了?!?
我將蚱蜢放進小女孩的手里,諸葛亮已經將小女孩放下,任由她在地上蹦跳著玩著手中的蚱蜢,全然忘了方才自己還涕泗橫流的痛哭。
小孩子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將將站起身子,便聽得身后傳來一聲怒喝:“哪來的賊禿子!快放下我的孩子!”
轉過身,便見一個婦人拿著大鐵勺向我們沖了過來,諸葛亮適時離他身邊的小女孩遠了些距離,小女孩拿著手中的蚱蜢向那婦人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
“娘親!娘親!你看!我有蚱蜢了!”
婦人一把將小女孩抱在懷里,警惕的望著我們,手里的鐵勺也徑直指向我們。
“你們是誰!”
不僅她疑惑,我也疑惑。村里的人我都認得,也自然都認得我與諸葛亮,自然是不會問出這句話的,而她的模樣也委實陌生,我猜想或許是自己不在的時日,村里怕是添了新人吧。
我連忙道:“我們沒有惡意……”
沒等我說完,婦人盛滿怒氣的雙目便狠狠瞪向我身旁的小三子,怒罵著將我的話打斷:“你這壞東西!定是你將這陌生人領進村的!還由著他們欺負你妹妹!你當真是傻子不成!”
聽著她的話,我眉頭一皺,小三子躲在我的身后,雙手死死的扯著我的衣袖發抖,想是很怕這個婦人。
小三子的父母便只有他一個孩子,哪里來的一個妹妹?
“你這樣任意辱罵一個孩子,便不覺得失了長輩的禮數嗎?”諸葛亮的聲音不咸不淡,聽不出什么情緒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的身旁,將小三子的身子牢牢擋住。
我復又向婦人望去,看她握著鐵勺的模樣,竟是想上來打人?
“有什么話好好說不成,何必這樣罵一個孩子?”我不滿道。
婦人卻是冷哼一聲,嗤笑道:“你們算什么東西?我們家的事與你們何干!”
這樣的話饒是一向溫和的諸葛亮,都不免皺起了眉頭,更別說本就不算是淑女的我了。
“就你是東西!還是窮兇極惡,不講道理的壞東西!”
“你才是東西!”婦人怒罵。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東西?”我冷冷暼她一眼,諸葛亮已經站在我身前,將婦人憤怒的目光擋住。
我不知她現在是怎樣的反應,不過想想也定然好不到哪去。
或許是我們爭吵的聲音太大,引來了正在屋里忙碌的村民,而其中微微發福的女人,便是當初勸我離開的李嬸。
李嬸一見到我便連忙跑到我身邊,將我從頭至尾打量個遍,從最先的驚訝到欣慰,眼里始終隱隱包含著淚光。
“你這丫頭沒事便好,許久也不曾來信,我還以為你被狼叼去了……”話未說完,她又連忙向著地面使勁“呸”了兩聲:“瞧瞧我這烏鴉嘴!盡胡說!”
“李嬸……”見她這副模樣,我心里也忍不住一陣苦澀。
四周的人已認出我身前的諸葛亮,立馬上前將諸葛亮團團圍住,問了許多關于戰事的問題,他們不懂怎么去打戰,但他們明白戰爭帶來的痛苦。
諸葛亮淡笑著一一答著,簡單易懂避重就輕,對于這些村民來說,已然足夠的了。而諸葛亮說的最多的,無非是些安慰的話,他們聽聞劉備固守荊州時,方才一個個舒心展笑。
也不知他們是相信劉備的親厚,還是相信他們熟悉的諸葛先生。
如同打開了話匣子,村民一時間竟有許多話要與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