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悠然醒轉時,我人已不知何時臥睡在床上,屋內已被收拾妥當,卻不見諸葛亮的身影。
貓著身子偷偷推開門,見四下無人才躡手躡腳的溜出了房門。
提心吊膽的走到半路,正巧遇見迎面走來的書棋,心下微微一慌,正打算打聲招呼,書棋已然向我小跑過來,笑露著頰邊的兩個酒窩:“姑娘今日這么早就來找先生?”
我訕笑兩聲,道:“是啊……”
書棋道:“先生天還未亮便走了,說是去劉郞浦接劉豫州了,姑娘今日來得不巧,先生要過幾個時辰方才會回來的?!?
我含糊的應了兩聲,點點頭,便立即與他告別:“既然如此,我便先回了?!?
語畢,便逃也似得快步離去。
……
在院里閑的無聊,便喚了丫鬟陪著四處走走,腳還未踏出院門,便見曹桓踏著歡快的步子向我走來,玉簫在他指尖旋轉跳躍,似也要襯托出主人愉悅的心境。
“要出去?”曹桓人未至聲先到,丫鬟自覺得自己是個懂事的,連忙笑吟吟的向我施禮告別,臨走時經過曹桓身邊,盈盈向曹桓欠身施禮,觸及他的目光時,小臉通紅,好不嬌羞。
因有了昨晚的那一幕,心里對曹桓便多了些顧忌,待他走近時,我微微往后退了幾步,笑道:“你怎么來了?”
曹桓挑了挑眉,手中的玉簫倏然停在指尖,他審視的目光讓我很沒骨氣的縮了縮脖子:“你看我做什么?”
“語氣這么溫柔做甚?讓人慎得慌?!?
曹桓說得很正經,比他說著自己是好人時還要正經。我原本好意的笑驀地僵硬起來,熟悉的憤怒也一并升騰著,直到我深深吸了口氣,然后狠狠的給了他一腳方才得到舒緩。
“君子動口不動手!”曹桓猛地跳離我一丈遠,疼得直嚷嚷。
我揶揄道:“可惜我不是君子?!?
曹桓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咬牙切齒道:“小人!”
曹桓找我的確不是為了和我吵架,不過我看著這熟悉的“群芳閣”的牌匾時還是忍不住想和他吵吵,再待看看自己今日這一身男裝,卻又徒然升起一股好奇來,這群芳閣的姑娘當真有他說得那樣好?
曹桓像是知曉我心中所想,笑著又將群芳閣夸贊了一番,特別是那個在他嘴里有著天姿國色的藝璇更是天上有地上無的窈窕佳人。
“果真如此?”
曹桓笑道:“果真?!?
群芳閣與琳瑯苑果真很不同,一入閣便能聽得陣陣靡音聞得幽幽女香。緋紅的紗帳層層疊疊的掛滿了游廊,隨著清風飄飄楊揚,隱約露出兩人相偎的身影,還能聽到里面女子的魅骨的嬌笑。
沒見過豬跑,也該吃過豬肉!
我臉上一燙,羞愧的拂袖轉過身欲離開此地,卻被身側的曹桓用玉簫擋住,一臉坦蕩的看著我:“還沒真正入閣呢,你走什么?”
沒入閣便能見這般銷魂,入了閣還不長針眼?!我擺了擺手,憤然道:“我可是正人君子,哪能見這般場景!不妥!不妥!”
“哦?哪般場景?”曹桓微勾唇角,頗為良善的眨了眨眼,像是十分疑惑。
我閉了眼,指了指身后的紗帳憋屈的話都顫了顫:“光天化日之下,這……這成何體統?!”
曹桓疑惑道:“哪里不成體統了?”隨手便要去掀開那重重紗帳,我一驚,想阻止已經為時已晚,只見他白皙的手指緩慢的挑開帳子,我的心跳仿佛在一瞬間靜止下來。
待會我是先轉身還是先捂眼,亦或是驚訝的大叫一聲來彰顯我的純潔?若是畫面太美,一時忍不住看了看又該如何?
腦海里霎時有過千萬種可能性,而唯一能確定的是,無端打擾了他人的“好事”,定是免不了一番痛罵和暴打的。
唔,仔細想想,還是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緋紅的紗帳掀開,沒有什么萎靡曖昧的場景,不過是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輕打折扇,對他身旁的粉衣女子講著什么好笑的事,方才引得女子嬌笑出聲。
兩人的距離雖近,但衣衫完好,且保持著一段距離,和我想象中的場景甚不相同。
兩人見曹桓紗帳掀開,也不動怒,還頗有禮貌的微微頷首,向我們無聲的打了招呼,可謂是君子坦蕩蕩,而我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桓復又將紗帳放下,轉過身看著我笑道:“有什么不成體統嗎?”
我干笑兩聲,再不言語。
藝璇果真是個美人,清秀俏麗卻又帶著魅惑的妖嬈,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男人的心思更是拿捏的透徹,欲拒還迎的招式不但不讓人覺得做作,反倒令人心猿意馬,好不銷魂。
我現在被包圍溫柔鄉里,渾身僵硬的連連向曹桓使著眼色,后者卻左擁右抱口里含著紫衣女子喂給他的果子,手攬著綠衣女子婀娜的腰肢,目不轉睛的看著撫琴的藝璇,模樣很是愜意。
群芳閣的確不算是個淫穢的地方,不過有了曹桓這種流氓便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