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濃霧細雨,哥哥演唱倩女幽魂的歌聲,似乎還若有若無的在耳邊回蕩。
路邊的茶寮,楊壽挎著劍,坐在凳子上咀嚼著冰冷生硬的饅頭。
桌上的酒菜,他不看也不動。
身后是一群草莽大漢正在廝殺,飛濺的血漿,亂棄的殘肢,都像是在側面印證著這個時代的失去控制,變得荒誕、殘酷。
廝殺聲逐漸停止,因為有另外一群人涌了進來,將之前亂斗的那伙人,全都快速殺死。
滿地的尸體,匯集的鮮血,逐漸形成小溪。
“琴劍書生寧采臣?”新來的這群人中,領頭的大漢,手里拿著一幅畫,對照著楊壽的模樣開口問道。
楊壽已經知道來者是誰,更知道他們此來的目的,卻還是順著劇情讀臺詞:“不錯,我就是寧采臣!”
“很好!你的死期到了?!?
“你上書彈劾國師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遲早身首異處?!鳖I頭的大漢一揮手,一眾盜匪已經從周圍將楊壽包圍起來。
隨后再無廢話,眾多盜匪揮刀便向楊壽劈砍。
楊壽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劍柄處一劃,長劍立刻凌空出鞘。
手握劍柄,劍勢颯沓如流星一般,向四周瀟灑的揮灑出去。
拍戲的時候,動作為了貼合機位拍攝,是分段錄制的。
這些動作也都是由武術指導小東設計,不僅十分的花哨好看,并且顯得天馬行空。
但是此刻,楊壽真的施展起這門劍法,卻并不覺得它只是花架子。
飄逸、瀟灑、精準、狠辣,這是楊壽施展劍法時,對這門劍法的第一感觸。
同時,這門在原本的電影設定中,并沒有名字的劍法,在楊壽的腦中,卻有了名字和出處。
此劍法名為‘驚虹’,是百年前驚虹劍客所創絕學,寧采臣偶然習得,苦練十載,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電影只有短短不到兩個小時,沒有講清楚的地方還有很多。但是幻境不同,它是一個全方位的特殊‘世界’,每一個人在這里,都有他們的出身來歷,每一段經歷,都有其緣由?!?
“所以這種特殊的‘補全’,就是幻境的獨特與神奇之處?!?
思量間,楊壽的劍若流星,已經將十幾名持刀的盜匪刺倒。
但是更多的盜匪,卻踩著同伴的尸體,從各個刁鉆的角度圍攏襲殺過來。
他們根本就不怕死,并且精通特殊的搏命合殺之術。
看著這些身形有序,兇狠不畏死的盜匪,楊壽又不免回想起片場見過的那些龍虎武師。
香江武俠片、神怪片、警匪片、動作片的繁榮,都少不了一大群賣命且專業水準極高的龍虎武師在背后支撐。
拍攝時的畫面,雖然好似與眼前的廝殺場面重疊,楊壽卻絕沒有半點的手軟。
劍光閃爍,人影起落。
翩翩瀟灑之間,這些盜匪便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這是他作為男主角的第一場正式亮相,也是通過這樣一場戲,將他的人設先框定住。
逐漸變大的傾盆暴雨中,楊壽的劍抵在了那為首的盜匪大漢脖子前。
“國師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讓你們這么為他賣命?”楊壽問道。
盜匪首領哈哈大笑:“錢、酒還有最漂亮的女人,在這樣的世道,這些這夠不夠?”
楊壽目光微冷。
劍鋒一掃,鮮血落地。
“夠了!”
說罷之后,拾起地上染血的油紙傘,一手提劍一手撐傘,一席白衣獨自步入荒山雨幕之中。
接下來,就是楊壽進入郭北縣,打聽蘭若寺位置的部分。
從看電影的角度出發,來看這樣一場戲,整體來說,偏向荒誕、可笑。
然而,身在感觸真切的具體環境之中,郭北縣給楊壽的感覺,則是‘喜感’嚴重下滑,而一種身處亂世,人人命不由己的悲涼感急劇上升。
在這里,人命不值錢,官差在大街上隨意抓替死鬼。
做生意的小販,路上的乞丐,店鋪的老板···都是奸猾、狡詐,滿口荒誕的謊話,卻都說的面不改色。
也就是在這里,楊壽用身上唯一的一塊玉佩,換了一幅畫。
畫中的女子,正是恩師聶文遠的大女兒聶小倩。
七年前聶文遠一家途徑郭北縣,被馬匪追殺,大女兒聶小倩不幸慘死。
慌亂之中,被聶文遠安排仆人,匆匆埋在了蘭若寺外大槐樹下。
以此為標記,本是要等安定之后,便安排人來啟走尸體,運送回鄉。
怎料朝局動蕩,世道不安。
聶文遠先后派出了七八批人,都死在了半路。
寧采臣不忿朝中國師掌權一手遮天,上書彈劾之后,便辭官而去。
便被恩師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