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張景睡得很踏實。
因為,萬事開頭難,他算是勉強走好了第一步。
這一晚,王森也睡得挺香。
因為,他僅憑三言兩語,就得到一免費勞動力?;顑荷倭?,錢卻沒少掙。
然而,明德堂的另外兩位員工,卻都有點失眠了。
首當其沖的要數黃彪,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天這場“鬧劇”,說不定會對他的“內科一哥”地位造成一定沖擊。
之后便是桂翠,原本她把張景想象得那么完美,卻不料被現實狠狠打臉了。她很糾結,這樣有瑕疵的帥氣小哥哥,還能以身相許嗎?
至于明德堂的老板馬惠,睡眠狀況則一如往昔,談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跟王森一樣,下班前馬惠也在辦公室通過門診系統,例行查看了一下今天的收支情況。
對于張景只收了12元錢,她一點兒也沒感到意外。
馬惠本來也沒指望他一個剛畢業的小中醫,現在就能獨立坐診看病。
當初之所以把他招進來,除了覺得他對中醫很執著外,還有一點不足外道的原因。
雖然每個月都往里賠工資,馬惠根本毫不在乎。
畢竟,她當初創辦明德堂中醫診所時,就根本沒打算賺一分錢。
和張景一樣,對于從事中醫行業,馬惠也有著自己的執念。
……
翌日。
明德堂診所。
張景剛走進大門,就看見黃彪病懨懨地站在自己診室的門口,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早啊,黃主任?!睆埦昂屯R粯?,上前打了個招呼。
黃彪見到張景,立即強打起精神,面帶微笑,一語雙關:“小張,昨天辛苦你了?!?
“嗨!差不多干坐了一天,哪里會辛苦?!睆埦皼]理會他的話中帶刺。
說完這句話,一扭頭便上樓去了。
黃彪對著他的背景冷笑了一聲:“哼!還跟我裝蒜!”
張景很快來到位于二樓的針灸推拿診室,王森還沒到,他每天都是踩著點兒來上班的。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小試身手了,張景不禁內心滿是期待,趕緊先去準備一下溫針灸所需的物品。
一寸半的針灸針、打火機都在。
還缺兩寸、兩寸半和三寸規格的針灸針,張景于是在鐵皮柜子里各拿了一盒。
另外,還取出一包艾絨。
本來,對于一般針灸科來說,這些東西都是每天必備的。
只不過,王森平時只專注于推拿,至于針灸拔罐什么的,都只是為了多收治療費,裝裝樣子而已。
加上他認穴又不太準,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一律只用一寸半的針灸針,扎得也不深,只要接上電針后不震掉下來就行。
至于艾灸,根本沒有隔鹽灸、隔姜灸什么的,全部都用艾灸盒插上幾根艾條,對著疼痛的部位,一頓猛熏便是。
一切準備妥當之后,王森才姍姍來遲。
看見治療車上放置的各種規格針灸科,以及很大的一包艾絨。
不禁詫異地問道:“小張,你這是在干嘛?”
“王醫生,我待會兒準備給患者做溫針灸?!?
“溫針灸?你會做溫針灸?怎么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王森有些好奇。
畢竟他也是正規大專畢業,學的針灸推拿專業,對于溫針灸,王森多少還是有點模糊印象的。
“會得也不太多,就在老師那里學過一點皮毛?!睆埦爸t虛道。
“哦,原來如此?!蓖跎⑽Ⅻc了點頭,隨即鄭重告誡:“做溫針沒問題,不過一定得注意,千萬不能燙傷患者啊?!?
“這個王醫生請放心,絕對不會,我會一直守在旁邊盯著,萬一艾絨要掉下來了,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快速用手拈開?!?
“行!”王森微微頷首:“小張,你好好干,等以后時機成熟了,針灸這塊的業務就交給你負責了?!?
“好的,謝謝王醫生?!?
“謝我干嘛,都是為了咱們診所發展嘛?!蓖跎首鞔蠖鹊卣f道。
工作日,來明德堂做針灸推拿的病人也很少。
一直等到上午九點半左右,終于開張了。
這是一位30來歲的女患者,張景記得她,半個月前因為落枕曾找王森治過一個療程,共計七次。
她叫白冰,和一位女明星同名,長得也頗有幾分神似。
白冰歪著個腦袋,慘兮兮的說:“王醫生,我的脖子今早起床后又痛得厲害了,連轉動一下都困難?!?
王森上前簡單查了查,皺著眉頭說:“上次治好后,不是特地交代你別再躺床上玩手機了嗎?”
“王醫生,有時候的確沒忍住,但不瞞你說,昨晚我還真沒玩手機,早早的就睡了?!卑妆荒樜谋砬?。
王森一愣,立馬改口道:“那就是你昨晚睡覺姿勢不對,側著頭睡的吧?”